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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7章 第四十七封信

致我最讨厌的你 Zoody 2764 2024-05-07 17:32:11

他攥着岑蔚的手腕, 可能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花了多大力气,手指掐得她有些疼。

岑蔚抬手挣脱了一下,周然不放。

果然还是怪她的,岑蔚叹了声气, 疲惫地塌下肩背。

她不确定现在如实相告, 这个醉鬼明天醒来还会记得多少。

她也鼓不足勇气说出口, 大年夜呢, 挨家挨户在看春晚迎新年,她不想提这些烂事,晦气。

她更害怕看到周然知道后的反应, 不敢想。

连当时白朗睿眼里的于心不忍都让她觉得刺痛, 她不想周然以后对她的感情里总是带着可怜。

岑蔚把额头靠在他的肩上,鼻子泛酸, 哽咽道:“别这样。”

满屋静悄悄, 一秒、两秒过去, 周然慢慢卸了力气。

理智回笼,他抹了把脸,嗓音沙哑地说:“我去洗个澡。”

浴室里传来水流声, 岑蔚记着他刚刚喊口渴,进厨房烧了壶水。

翻了翻家里的医药箱, 没找到醒酒药。

周然出来的时候, 客厅里的电视机上播着春晚, 岑蔚把杯子递给他,里头的水是温的。

“还头疼吗?”岑蔚摸了摸他的手背。

周然喝着水,摇摇头。

岑蔚掀唇笑着说:“明天再给你买可乐喝。”

周然也笑了, 听起来她像在哄小孩。

他们并肩坐在沙发上, 盖着同一条毯子, 岑蔚被周然抱在怀里。

节目一年比一年无聊,岑蔚忍不住打了个哈欠。

十点多的时候,手机屏幕亮个不停,每个群都在下红包雨,不少好友发来新年祝福。

周然往公司群里丢了两个大红包,群发祝福懒得理。

岑蔚抱着手机挨个回复亲朋好友,有的还会聊上两句。

白朗睿祝她新年快乐,平安健康。

岑蔚回复了“谢谢,你也”,又问:最近过得还好吧?

对方说:挺好的。

过了几秒,他又发来一句话:祝樾找我当伴郎,我想了想你肯定是你姐的伴娘。

岑蔚说:对,怎么了?

白朗睿:没什么,怕你介意,你要是不舒服我就让他找别人。

岑蔚愣了愣,赶忙打字:不会。

她又说:没关系,那样也挺好的。

对方回了一个字:嗯。

白朗睿还在医院值班,他们没再聊下去。

他俩都不是多外向热烈的人,比起祝樾和岑悦彤,他们从前更想细水长流,可后来还是把日子过寡淡了,没走到一个好结果。

放下手机,岑蔚盯着电视机屏幕,长叹了声气,有些心不在焉。

很多年前,白朗睿告诉岑蔚,他送走的第一个病人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女孩,大学还没毕业,长得清秀漂亮。

他说这些话的时候,弓背坐在床沿,眼眶发红,呼吸轻微颤抖。

很常见的事,男朋友嫌戴着东西不够爽,女孩意外怀了孕。

年纪小,发现后也不敢告诉家里人。

术后细菌感染,送到医院的时候发着高烧,一路说着胡话,嘴里喊的是“妈妈”。

一直到医生来宣布死亡,白朗睿都没看见她那个男朋友一眼,留在他记忆最后的只有那对父母哀痛的哭声。

这事要是从别人嘴里听到、在新闻上看到,心里或嘴上惋惜一下也就过去了。

可那是在他眼皮子底下流逝的猩红生命。

他忘不了那声鲜血淋漓的“妈妈”。

那天白朗睿把岑蔚裙子上的纽扣一颗一颗又扣好,在她额头上亲了亲。

他说性归根到底是生育的一环,它是夹杂着现实意义的。

“也许人类身上残留着未进化完全的兽性,但我们受到的文明教育教会我们自律和不伤害他人。”

“女孩们在性里往往予取予求,近乎献祭式地表达她们的真心,但那不是爱,也换不来爱。”

他严肃地告诉岑蔚:“不管将来我们走到哪里,你和谁在一起,你都不能那样。”

岑蔚从背后抱住白朗睿,没让他看见她那一刻掉的眼泪。

她那会儿在想,要是全天下的男人都能这么想,是不是就不会有那么多女人遭遇不幸。

她也不至于有个这么恶心的出身,不用这么讨厌自己的存在。

可偏偏就是人渣遍地。

岑烁的一次欲望滋生毁了三个女人的人生。

哦,还有一个未出生的胎儿。

岑蔚经常会想到被杜芳琴打掉的那个小孩。

如果它顺利降生,它的人生会是怎样的。

它又做错了什么呢?

一切恶果都是从某个不起眼的瞬间开始,一切本不该发生。

岑烁毫无疑问是人渣,听到他得了慢性淋巴细胞白血病,岑蔚才知道原来这种病还有那么多种类。

她心里痛快过,看吧,做错了事,果然是要遭报应的。

可当岑烁真的变成了“人渣”摆在她面前,岑蔚又突然意识到,那是爸爸。

这是道无解的难题。

从知道岑烁生病开始,岑蔚身体内就出现了一个水池。

时间一天天过去,水位线一点点上升。

她摸不到水池边缘,找不到放水口,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越发呼吸困难。

人总是会犯一些明知道承担不起后果的错误。

她没办法自救,所以干脆把一切都破坏。

越乱越好。

那晚在周然身下,某一瞬间岑蔚从心里发出了一声冷笑。

看吧,男人的本性大多如此。

但今天周然和她提了一个字,“爱”。

这字对今天的他们来说都太浓太沉了,可周然说,她当时应该让他去爱她。

她现在信了,周然也许是真的敢在第二天带她去民政局。

怪不得恨她。

手机铃声响起,顾可芳问她还回不回去。

岑蔚看了眼旁边的人,说不回去了。

她挂完电话,周然靠过来拿脑袋蹭她脖子。

“咦。”岑蔚觉得痒,故作嫌弃地推开。

零点要到了,周然突然起身,再回来的时候手上拿着一个红包,上头还印着心橙的logo。

他抓着岑蔚的手腕,把红包啪一声拍到她掌心。

厚厚一沓钞票,岑蔚捏了捏,心里估摸着得有个两千。

“我还有压岁钱啊?”岑蔚生动演绎了什么叫做见钱眼开,笑得眉眼弯弯。

“嗯,平平安安。”

岑蔚放下红包,从沙发上站起来:“等等啊。”

她拿从包里取出一个首饰盒,把里头的银链拿出来解开,膝盖跪在沙发上,对周然说:“过来。”

他伸着脖子挪了挪,嘴上说着:“干嘛?”

“你说干嘛?”岑蔚把手绕到他脖子后,“套项圈。”

款式是最简单的锁骨链,中间坠着一块小银片。

扣好搭扣,岑蔚捧着周然的脸,低头亲了亲他的嘴唇。

“新年快乐,你也平平安安。”

附近是烟花禁放区,但还是能听到隐隐约约的爆竹声响。

除旧迎新,不好的都被留在了过去,等待他们的是崭新的年岁。

电视机里,主持人们齐声高喝,为全国百姓送上新年寄语。

岑蔚坐在周然腿上,他们有一下没一下地亲吻。

心跳开始乱的时候,周然摸到遥控,摁下了关闭键。

屋里静得只有他们的呼吸和衣料摩擦声。

“生理期结束了吧?”周然问她。

岑蔚嗯了声,前两天就好了。

“上楼,我帮你。”

岑蔚听懂他的意思,说:“真做也没事,我在吃短效。”

知道她的体质后周然就查过,基本常识他有。

“那也得吃个几天。”

岑蔚掰着手指头算了算:“七天,刚好。”

周然怔住,眉心蹙起细痕,距离他们正式确定关系也才不过一周。

意识到什么,他咬着牙叹气:“你啊。”

岑蔚笑着问:“我怎么了?”

她被周然抱在身上,离开客厅向二楼卧室走去。

这两年岑蔚想明白了一件事。

性和爱本身是美好的,残留的本能驱使人类寻找最原始的欢愉。

她们的欲.望不可耻。

要爱惜和保护自己的身体,但她们同时也有享受性的权利。

“我好想你。”岑蔚搂着周然的脖子,亲了亲他的耳朵尖,那儿迅速泛起红。

某人看起来像是恼羞成怒了:“闭嘴,不许说话。”

岑蔚笑得更欢:“我好像没来得及告诉你,还是你比较好用。”

周然心脏肿胀得快炸开,沉下声音严肃道:“都说了闭嘴。”

岑蔚偏不消停:“其实在那天之前我连续做了好多天的梦,和你。”

“两年没见,怎么变得这么没羞没臊?”周然把她丢到床上,抓着卫衣下摆利索脱干净上衣。

岑蔚看着纯白的天花板,说:“没什么不敢承认。”

“那再多说两句。”周然掐着她的腰翻了个身。

后背裸露在空气里,冷,皮肤上冒出小疙瘩,岑蔚笑了声:“不刚刚还让我闭嘴吗?”

周然的声音从远至近:“说吧,会有你说不出话的时候。”

“你今天装醉的是不是?”

她的脖子被亲了亲,岑蔚瑟缩了一下,进入状态得很快。

周然没说话,不用看她都知道他在笑。

岑蔚到最后确实说不出话,在支离破碎的轻哼里骂周然混蛋。

他到底喝了半斤酒,迟迟不入正戏。

岑蔚很想骂人:“你在故意和我较劲吗?”

“没有。”

岑蔚想松手:“我累了。”

周然抓着她不让她逃:“信我,还是我比较累。”

他脖子上的链子向下坠,银片一晃一晃,最后栖在岑蔚的肩头。

卧室的灯被打开,已经后半夜了,周然带她去了卫生间。

岑蔚被灯光刺得睁不开眼,嘤咛着往他怀里缩。

周然安抚似的亲了亲她的额角。

“那就来爱我吧。”岑蔚突然出声。

“周然,来爱我。”她闭着眼,半梦半醒地嘟囔,“我也会爱你的。”

——“我想留下来,我不想回去。”

岑蔚哭了。

她抽泣着说:“我要喘不过气了。”

“你来救救我。”

作者有话说:

再请两天假,15号回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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